我这一辈子都被你们情感扭曲的中年男同毁了

酒馆

 这是以前的存货,有可能已经放了两年了。。。

有些意识流


   他仰头咽下一口威士忌,等待刺热的酒液流过食管,吊灯昏黄的光线穿过嘈杂的人声,像蒸汽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其实居酒屋并不算太吵,他还是仿佛一下回到美国,酒吧时刻溢着喧嚣浮躁的气息。蓝眼的店主为他递上一杯,漫不经心的擦拭吧台。“一个人?”“是”他转过身,这是不愿多说的信号,酒保识趣地闭上了嘴。通常直视他人并怎么不礼貌,今夜他却隐藏的格外恰当,人们自顾自聊天娱乐,没人在意这位阴影里的学者。这反而方便了他的观测,对于人们,对于电屏上错综复杂的磁场,都一样,观察人性是他的小小爱好。不过,他忍受着脑海中叫嚣的噪音想,用独处换这爱好也太不值得了。

    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?

    汤川不喜欢比喻,对于一个抽象的概念他最多只能接受打比方。日常的生活,也要非得像随处可见什么东西,荒诞。但他不可抑制地想起烧红的铁块,打压,冷萃;想起工厂里盛满化学试剂的池子,铜板在里面被侵蚀,腐化,留下的形状。对他而言,是那双眼睛里或疲惫,或严肃,或带着笑意的目光。

     四年前是他不辞而别,逃避似的飞向美国,生活已经偏离正轨,他只有逃离“特殊的人们”,才能一点点把它纠正。直到草薙主动找来,他发现自己早已准备好了说辞,“我不会再帮警方破案了”。正是他当年决断的话语,就算...就算对方只是来找自己闲聊喝酒而已。

    “这顿我请好了。”草薙笑嘻嘻地说。那不是世故简单的客套——他几乎在一秒内辩识出来——二十年前那个青涩的大学生也喜欢露出这样的表情,对合得来的朋友,而不是所有人。你见到我真的会有这么开心吗?汤川怀疑地想,却已经不自觉地笑了起来。不可言状的心情与晦暗的回忆纠缠着,他的心又重重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是什么让你觉得一个几年没联系的人还会把你当作朋友看待?除了疑难杂案,你还有别的借口扰乱我的生活?不,我不需要你。他给自己写上残酷的证毕,借此掩盖着什么。

    当然,这些回忆只在一瞬间与酒精混在一起涌进,舌尖上冰凉的刺激感,威士忌在胃里灼烧地宣扬着存在,这便是一瓶好酒的标志。

    “你对这案子肯定有自己的看法吧,只是不告诉我们而已。”刑警百无聊赖地翘起二郎腿。汤川借此整理干净脑海里莫名其妙的东西,叙叙而谈,从始至终对方的眼睛都在温和地注视自己,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,那目光流露出的歉意是无声的酷刑。

    你在担心什么?担心我又开始接触这一切,再次与你疏远?我在你心目中恐怕不会有这么重要。判断句,他自嘲地又咽下一口酒。经验丰富,干练精明,作为一名刑警,几个朋友的离去或是家庭的破灭对你而言理应见怪不怪,不是吗?倒是我,是你害得我这么痛苦,一切都怪罪于你。

    思维也仿佛跟着沉默,对方终于没有盯着自己,他的目光移远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汤川知道,他在思考案件。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即使从侧面看,也能想象出其中的清澈。

    抱歉,他为刚刚的想法无声举杯,是我害得自己这么痛苦,一切都怪罪于我自己。

    感情滋滋作响地生长,他心知肚明,只是总冷淡地把它掐断。“这种感情”是原罪,从出生的那一刻它便被抛弃在了灰暗的墙角,等待暴毙的命运从未想过经历了这一切之后,它张扬着脆弱的萌芽,破土重生。

    我要对你做个实验,回国的那一天,物理学家征得了自己的同意。

    适应社会的规则,对他而言太轻易了,轻易到他不屑于去刻意融入人群。人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——观察得来的经验性结论。当他无法控制自己,偏见的威逼,就有必要让他套上枷锁。扭曲人性怎么可能呢?若是十几年前他还会争论,看尽世间花了他不止二十年。扭曲人性,汤川叹了一口气,岂止是可能,太容易了。

    生活不自觉地回到原来的轨道,对他的实验太有利了。理想的结果,他想象着虚拟的报告,是情感从此以后不再涌动。

    “岁月不饶人。”草薙为他续了一杯,“内海还和我说你变得有人情味多了。这有什么奇怪的,你以前一直都是这样。”他看人出乎意料的准确(这也是促使他成为如此优秀的刑警的原因之一)。“倒是我,间宫老头子居然笑话我说我变得比以前圆滑多了。不过啊,这些事没什么好在意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一定。”他模棱两可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哎,你......”对方靠近了一点,近到可以闻见酒精和烟草的气味,在下意识皱眉之前他强迫自己不去承认,他已经开始怀念这些味道。草薙眯着眼打量他,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头发居然也白了。”他苦笑着摇头,说,就算是你,也有快老的一天。

    “你的白头发也不比我少,警视厅放假总没有研究所勤吧。”汤川忍俊不禁地回道。

    他没有接话,慢慢伸出手,似乎想确认灯光下老朋友泛光的白发是否真实。

    汤川在心里默数秒数,比对心跳以及脉搏。“实验不是重来就可以的,漏了一次测数据的机会就少了一份准确性!”他耳边不合时宜地响起对偷懒学生的训话。

    那只手缩了回去,像是两人之间隔了太远。他又对上草薙的眼睛,深黑是光线最好的容器,他的清澈一如从前,谁说岁月改变了你?

    心脏不紧不慢地张合,以及脉搏的均匀鼓动,再测量也失去了意义,实验早就成功了。孤独感像从静脉逆流的海水,滑过全身,冷却了最后一丝生命。他一口饮尽残酒,血液又开始奔涌,游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低吼,一股热流自胃部涌上。他叹了口气,实验成功了。

    “人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办法。”草薙自顾自说着,“人越长大,丢掉的东西也越多,没法回头啊。”

    汤川笑而不语,将空杯轻轻放回吧台,体会最深的莫过于他本人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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